寻找一个文化资源开发与利用的典型性案例,分析其成功或失败的开发经验。
这些定义从不同角度描述了文化资源的一些特征,或广义或狭义,或基于共性或基于个性,但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缺陷。这里我们需要考虑这样几个问题:文化资源有无边界?文化资源最本质的特征是什么?如何将文化资源与其他资源相区分?传统文化资源又是从何处出发延伸出来的类型?如果搞不清这样几个问题,也就无法阐释清楚传统文化资源的内涵。由于缺乏公认的概念体系,在以往的研究中,不同学者往往从自身研究内容出发来解读文化资源,这样做的后果是使得原本清晰的文化资源模糊化,最终与其他资源类型混为一谈,因为适用于文化资源的说法也同样适用于其他资源类型。界限的模糊性就影响了研究的信度,论证中难免存在着诸多模棱两可的说法。
我们将依次回答这样几个问题。关于文化资源界限的认识容易犯的一个错误是夸大其界限而非缩小其界限。这种认识实则衍生于人们对文化的肆意解读。尽管我们可以承认,文化有着广义和狭义的定义,但我们不可就此推论,在经济学语境里,文化资源的界限也可做类似的解读,以至于我们可以将世间的资源都视为文化资源。这样的高度抽象就会将文化资源的个性抹杀,使其与其他资源没有差别。偶尔,有学者会从偏狭义的角度理解文化资源,从而将其视为物质文化遗产,这种认识忽视了很多对人类生活产生连续影响的无形文化资源。也许,对于文化资源,更为准确的认识是:它既非包罗万象,也非局限于物质方面,而是包含了由人类在过去和现在所创造或继承的,反映了某一群体价值观、信仰、态度、习俗、惯例和行为方式的,有形与无形的,具有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的,可以转化为某一产业或影响其他产业效率与效益的资源。
文化资源本身具有许多特征,如传播性、传递性等,在这些特征中最本质的是创意性。无论是过去的还是当代的,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只要是文化资源,它就包含了某种创意内容,是人类创意劳动的凝结,反映了人们的经验、认识、智慧、情感与操守。只有这个特征可以将文化资源与其他资源区分开来。有人会表示质疑,类似于高速列车、载人飞船、细胞移植等先进技术就不包含创意内容吗?这正是需要我们去辨别和讨论的内容。这些当今世界的领先科技显然包含了创造性,这种创造性远非一般人所能胜任,也非某一个个体的独立发现,而是科学家群体的共同创造,是对人类智慧的极大运用。而创意的构成则低于这类技术创新。根据霍金斯的观点,创意就是催生某种新事物的能力,它表示一人或多人创意和发明的产生,这种创意和发明必须是个人的、原创性的,且具有深远意义的;而罗伯特·弗兰兹认为,创造能力是指根据一定的目的和任务,运用一切已知条件和信息,开展能动思维活动,经过反复研究和实践,产生某种新颖的独特的有价值的成果的一种能力。霍金斯在著作中对创意的解读是含混的。这种含混性导致他甚至将科学研究纳入到其创意体系中。但他又承认,创意可以随时产生,技术创新则不然。弗兰兹明确地将创造能力和创意区分开来,认为前者是后者的基础,这是一种正确的解读。文化资源所表现的正是某种创意,它本身可能体现了某种创新行为,也可能转化为某种创新行为,或者规范与促进了某种创新行为。但我们必须承认,多数文化资源不能被称为“创新”的,即使退回到历史的画卷中,依然如此。文化资源的产生过程并非由创新所驱动的,而是由创意所驱动的。创新者旨在应用创新,创意者旨在表现、表达和规范。除了创意性特征以外,文化资源还有其他方面的一些特征可以将其与其他资源相区分。第一,符号性。我们这里所说的符号性,指的是文化资源可以通过声、光、电、图、像等视听语言来表现,且不影响资源本身的使用性能,但一些物质资源如果改变了表现方式,则可能不再具有使用性。第二,审美性。无论何种文化资源,依据人类天然的爱美之心,我们总能够从中找到愉悦自己的某些内容和性质,但很多其他资源则不具有这种特征,或者说它们这方面的特征不明显。这些资源在形成过程中的初衷主要是为了满足使用要求,而非审美要求,但是文化资源在产生过程中就是要建立起某种美感,从而使人们可以欣赏它,并从中获得一种愉快感受。第三,传递性。以使用价值为主要要求的有形产品与无形服务,它们的生命都是短暂的,但文化资源则不然。由于文化资源多与历史、传统、习俗、艺术等建构在一起,这类内容包含着人类的一些共通性认识和情感,因而可以得到不断传播和流传。同时,文化资源也与一个国家或民族的身份与记忆交织在一起,独特的文化资源是一个国家或民族与其他国家或民族相区分的标志。正是因为这重意义,在文化全球化时代来临之前,人们感受不到自身文化资源的价值,但在文化全球化的过程中,文化同质化带来了交流可能,同时也使人们对自己的身份出现了疑问,最后回归到保护本国与本民族的文化资源,唯其如此,才能建构起国家身份、民族身份与社区身份,才能使人们意识到自我存在在宏观意义上的价值。第四,易复制性。这也是文化自身的一个特性,文化的易复制性使得文化可以跨越不同民族,跨越不同国界,使得不同国家和民族的人们可以分享对方的文化,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们的精神福利。同时,文化的易复制性使得弱势文化难以保存,在强势文化的无边界传播中遭遇“溃堤”,从而泯灭于浩如烟海的历史迷雾中。文化资源的易复制性,推动着文化资源的流动,并使一个地区的文化资源优势受到削弱,因为其他地区可以对该类文化资源进行复制和“无缝焊接”。这样,文化资源的异地重建、重构、利用与再利用便对原产地带来了较大的冲击,甚至可能取代原产地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