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部艺术化地反映了人文主义思想的百科全书式的作品,《巨人传》涉及了哪些主要的问题?
在《理想国》卷十中,柏拉图以床为例来说明他的观点。他认为,有三种床:第一种是“床之所以为床”的床的“理念”,第二种是木匠按照床的理念造出来的个别的床,第三种是画家根据木匠造的个别的床画出来的床。在这三种床中,理念的床是最为真实的,它不生不灭、永恒不变,是其他两种床的依据。木匠造出来的个别的床,因为要受到时间、空间、材料等的限制,因而没有普遍性和永恒性,只是对于理念的床的模拟。画家画的床又是摹仿木匠的床画成的,它摹仿的只是外形或影像,没有固定的形式,更不能表现床的本质。这样,他把画家叫做“摹仿者”或“影像制造者”。柏拉图认为,诗人和画家一样,也是这样的模仿者。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柏拉图让我们明确地认识到:现实世界只不过是“理念”的摹仿,是“理念”的影子而已。而既然现实都只是理念的模仿,所以,那些被世人尊为艺术的荷马史诗和希腊悲剧,就其对现实模仿的程度和事实来看,所谓艺术与理念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影子的影子”,只能是“摹仿的摹仿”罢了。从这个意义上讲,那些我们今天看来最可称为艺术的东西,柏拉图认为那还比不上一个匠人造一张床更有意义,因为一张作为现实个别的床与作为理念存在的普遍的床只隔着一层,而诗人和戏剧家,他们在作品中所描写的床,却与理念隔着三层。因此,在《斐德若》篇中,当柏拉图将人分为九等时,“诗人和其他摹仿的艺术家”位列第六等,地位在医卜星相之下。而列在第一等的,是“爱智慧者,爱美者,诗神和爱神的顶礼者。”因为他们所凝神于其中的、令他们无限欣喜、豁然贯通的,是对理念的观照,而不是对艺术品的观照。在这理式当中,不存在艺术实践活动,“第一等人”所掌握的并非现实世界,也非艺术形象,而是理念本身。
柏拉图的摹仿说虽然是唯心主义的,但它在西方文论发展史中具有重要的意义。
首先,柏拉图的摹仿说,从本体论上来看是唯心主义的,但从认识论上来看却是反映论的。它承认画家画的床是对木匠所造的床的反映,正如镜子映出事物的形象一样。虽然柏拉图如此说是为了贬低艺术,但客观上它揭示了文艺是社会存在的反映这一事实。
其次,柏拉图摹仿说在对文艺的真实性的否认中,隐约见出了对文艺的共性方面的要求。柏拉图否定艺术的理由之一是说艺术家的摹仿,表面上似乎能制造一切事物,但实际上它只取这个事物的一部分,而且这一部分还只是一种个别的影像。从中我们可以发现,他不但要求艺术表现事物的外形,而且还要表现事物的本质和共性。这是对艺术本质认识的一大进步。柏拉图实际上承认艺术摹仿是“虚构”,并有传达情感的特点,这既是对摹仿这一概念内涵的拓展,也是对艺术本质特征的准确把握,体现出柏拉图摹仿说的重要的理论价值。